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育兒知識家

「之所以堅持,是因為我要對得起我的孩子。」OK繃家庭的心路歷程

文/記者 楊芸 ☆

    靖娟基金會在二零一六年七月陪同祥祥媽媽召開記者會,控訴臺北市一間職能治療所日托班的吳姓老師,竟然對只有五歲的祥祥施暴,祥祥是語言發展遲緩的孩子,吳老師在小孩午睡時整整打了祥祥二個小時,不只咬祥祥,還掐他脖子、踹他、壓他、捏他,祥祥媽媽看到孩子兩側手肘有兩個咬痕很震驚,冬天衣服穿很厚竟然還會留下咬痕,去調監視器才發現老師竟犯下如此令人髮指的暴行,重創了祥祥的家庭。

    記者會成功引發社會的關注,但在記者會結束之後,對祥祥媽媽及爸爸還是一條漫長之路,祥祥媽媽決定提起訴訟,控告施暴的吳老師刑法傷害罪。

    「但吳老師的父親為了逼我撤回告訴,事發之後一直打電話威脅我,對我造成很大的精神壓力,小孩有問題,我心裡已經很難過。」吳老師當時二十六歲,祥祥媽媽三十二歲,祥祥五歲。祥祥媽媽回憶當時仍覺得驚恐,吳老師的父親威脅她:「你要告我女兒,你的小孩就會沒有幼兒園可以唸,幼兒園都會把你當成恐龍家長。」

    官司很難打,一連串的通報,在打官司期間,祥祥媽媽的憂鬱症發作,她說:「當時她想著『死一死好了』,甚至問了祥祥,但祥祥跟她說:『不要死、不要死』。」孩子的求生意志,拉回了一度站在懸崖邊的媽媽。

    為什麼決定要提告?祥祥媽媽直言「氣不過!」她帶祥祥從新北市到臺北市職能治療所,一個月要花費三萬八千元,一趟車程要一個小時,結果竟然是「花錢讓人打她的小孩。」不提告,心情過不去,也很難被安慰,小孩和媽媽都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。

 

    祥祥媽媽向靖娟基金會求助,基金會社工陪伴她面對所有煎熬,特別是進入司法階段遭受到的二度傷害,「檢察官會一直問:『老師為什麼要打你小孩?』」祥祥媽媽很無奈,孩子被打還要被質疑是孩子的錯,每天的日子都很難熬。檢察官希望祥祥媽媽撤回告訴,要她給年輕人吳老師機會,也形成另一種逼迫。

    「事情發生在很多年前,當時一直堅持不撤告,心裡想的是,要對得起自己的小孩。」祥祥媽媽說,她告訴祥祥,媽媽有去找警察,祥祥露出很欣慰的表情,「小孩知道,媽媽有為他伸張正義。」和吳老師、吳父及檢察官要正面搏鬥,祥祥媽媽很害怕,但靖娟基金會的陪伴很重要,讓祥祥媽媽沒有放棄自己和小孩。

    祥祥媽媽很感恩靖娟基金會,訴訟期間曾一度覺得壓力很大,不想繼續打官司,基金會完全尊重她的心情和想法,而她最害怕的是祥祥沒有地方可以讀書,但靖娟基金會承辦的非營利幼兒園剛好有缺額可以讓祥祥入學,也讓祥祥媽媽可以安心奮戰,官司打了六、七個月,終於檢察官以傷害罪起訴吳老師,但即使被判有罪,也有可能僅易科罰金,祥祥媽媽和基金會討論後,決定希望以和解的方式,要求賠償全部的學費和給予正式道歉,因為加害老師總不肯認錯也未曾好好道歉,「很感謝基金會沒有讓我覺得自己辜負了幫助我的人。」

    祥祥媽媽覺得被檢察官當成加害者,情緒遭到霸凌,而起訴之後到法院,本來以為法官是包青天,未料,法官第一句話竟然也只問:「不要講感情感覺,要不要和解?」整個司法不友善、強欺弱,法官本應有同情心和同理心,卻再再顯現出司法的傲慢和偏見。祥祥媽媽說,她完全可以體會性侵被害者為什麼會想去死的心情!

    在官司結束之後,基金會仍會打電話給祥祥媽媽,詢問有無需要幫忙處。祥祥媽媽說,靖娟基金會很棒!不只是陪伴當事人打官司,還會舉辦跨領域交流工作坊,讓司法界了解受害人的委屈、司法可能會給當事人什麼二次傷害等。不僅如此,祥祥媽媽無法控告治療所負責人,卻很訝異靖娟基金會主動去追緝職能治療所負責人該負的責任,催促政府以行政權去監督和追究……官司結束過一年半,基金會告訴祥祥媽媽後續進度,讓她的心情很感動,受的傷也慢慢被療癒,「真的有這種陌生人,不計一切幫助別人」,讓她也想要站出來去幫助有類似遭遇的家庭。

    祥祥媽媽直言,她很討厭被問為什麼小孩被打?好像是孩子有錯,她也很肯定當初挺身為孩子伸張正義,因為在面對孩子時,心中才沒有愧對感。祥祥七歲,她唸起訴書給祥祥聽,祥祥眼睛睜得很大,表情很欣慰,這一幕讓她很感動,大人為他這樣做,小孩是知道的。

    發生祥祥被打事件時,祥祥媽媽才剛生完老二、坐完月子,因為祥祥的遭遇,祥祥媽媽和先生常抱在一起哭,整個事件走過來,祥祥媽媽說:「遇到問題就要直球對決!不要逃避,逃避沒有比較好。」而更令人感動的是,祥祥媽媽坦言,自己因此完全接納孩子和別人不一樣,接納祥祥的特殊性,不會再逃避面對。祥祥媽媽說:「一路走來,很感謝有靖娟基金會OK繃中心的陪伴。」